拾落花生——关于花生的记忆

w 2022.09.29

我对花生的第一印象来自电视剧。

记得小时候看古龙的武侠剧《天涯明月刀》。具体的故事我记不太清了,但主人公叶开(小李飞刀李寻欢的徒弟)或坐在屋顶上,在月亮上自由自在地喝酒,不经意间把花生磕到嘴里,或在闹市里散步时嚼着生米,或他把花生变成了隐藏的武器,瞬间把敌人消灭在无形之中。那洒脱的身材,那享受的表情,那让人流口水的油炸花生,真的是记忆犹新。

小时候的我,当时就有种想法,长大了也要去当一名浪子,花生配酒骑马,仗剑浪迹天涯,不报私仇不管家,一生了无牵挂,活的潇潇洒洒。可惜武侠已远,浪子难做,唯有平凡的人生才最真实。

现实生活中,花生不仅是一种人见人爱的休闲食品,味道香脆可口、营养丰富,而且它也是一种重要的油料作物,出油率高,油质香醇。我的家乡也产花生,可惜小时候我家没有,于是就有了拾落花生的事了。

我们村子是洛河沿岸的大村,像中国在国际上的形象一样,“地大物博”,可惜人口众多。土地承包,分产到户,家家户户的一亩二分地里都是只种小麦玉米等主粮,大人们辛勤劳作也仅仅顾得一家子温饱而已,更谈不上种落花生这样的“奢侈品”了。小孩子们谁有花生吃,甭管是生的、熟的、炒的、煮的,都会让其他小朋友羡慕的不得了。而离我们村五里地左右的苗村,他们村的情况就比我们好很多,他们村的地要多点,最主要的是那里有一望无垠的七里河滩,沙土质的洛河滩地是种落花生的绝佳地方,每年他们村的人也会把产主粮不高的河滩地用来种植落花生以弥补主粮的“损失”。

有了种花生的,就有了拾花生的。在九月中旬左右,苗村的花生陆续成熟,他们就会倾尽全家之力开始刨花生,而其他村的人就会在他们刨过的花生地里开始拾花生,有的人也称这种行为为倒花生,因为即使有花生可拾,那些花生也还埋在土里,拾花生的人就需要拿锄头像锄地一样再把地翻倒一番,只有这样才能拾到些许的花生。

拾花生的队伍很庞大,所以,谁要是想去拾花生的话就需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我小时候为了能够嘴上过点瘾,硬是拉着母亲一块去拾过几次花生。

去拾花生需要带一个箩筐或布袋,一把锄头,一定帽子或一根蘸水的毛巾,一些干粮和水。如果确定第二天去拾花生,我就会兴奋的提前一天准备好需要的东西,并叮嘱母亲第二天早点喊我起床。由于路途五六里地,还要背着锄头等工具,母亲就会早早的喊我起来,和她一起步行着前往七里河滩。

难得起床这么早,我和母亲走在去七里河滩的路上,我就兴奋的又跑又跳,可是走不到三四里地,我渐渐的就走不动了,这时候母亲就会说,是谁要吃落花生的呀,走吧,快到了,到了地方拾到花生就先让你吃个痛快,于是我就有屁颠屁颠的跟着走了。

快到七里河滩的时候,一路上胳膊上挎着篮子,肩上扛着锄头的队伍渐渐的壮大了。等来到七里河滩后,拾花生的队伍就会分散开来,大家都会到已经刨过的花生地里去给人家免费翻土去,报酬就是拾点花生。

在经过“长途跋涉”并付出努力后,我和母亲终于拾到了几颗花生,等不及把花生放到篮子里,我就会迫不及待的去剥开落花生的麻屋子。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捏着花生,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摞到前面那只手的拇指、食指上面,用力的一按压,花生就“啪”的一声应声而开,露出里面或红或粉的花生粒。拇指和食指一对搓,红衣就被搓秃噜了,白白胖胖的花生米就被我塞进嘴里了。脆香的生花生吃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可是根本就不影响我的咀嚼、吞咽。

那时候的人民真的都很自觉,拾花生的就是拾花生,即使临块地里的花生还没有刨,大家也都没有人去偷着刨一点,有时候人家的花生刚收完,拾花生的会先问一句,我们可以进地拾花生吗,在得到主人家的允许后,大家才会进地拾花生。

拾花生很累,往往一天才能拾多半箩筐,即使这样,大家也都很满足,休息时也会在互相“攀比”中露出欣慰的笑容。也有幸运的人,遇到家里劳力不足的人家正在刨花生,主人家就会邀请给他们帮忙刨,在忙完以后,主人家会分给帮忙的人一箩筐或者半麻袋的好花生,双方都会满意的离开。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不断的提高,现在的人们很少会去拾花生了,可是那渐渐远去的众人劳作的场面以及人们相安无事,容易满足的笑容也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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