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虎起身，将小玉拉到一旁，对她小声叮嘱，不许把苗疆的秘密告诉给外人。

这个秘密很明显就是蚩尤的洞府所在。

面对自己老爹的警告，小玉扁着嘴，点了点头，开口道：“哦。”

不远处还坐在原地的沉香，望着这对父女，皱了皱眉，思考了片刻后，目光停留在小玉的身上，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暗道：“有了！”

……

自那天起，沉香一直待在却虎的家里，帮他干活。

不过，这小子老是有意无意地向小玉示好，说些花言巧语，哄得小女孩面红耳赤的。

不仅如此，他还时不时地卖惨，说自己全家被天庭害得骨肉分离，自己娘亲被镇压在华山之下，不日将要被处死，自己想要救她却无能为力，内心非常痛苦……这引起了小玉的一万分同情。

巫人身负巫族血统，虽然有完整的元神，但心眼哪里比得上沉香这种小滑头？

没几天的功夫，小玉就被他哄得将他视作了自己非常重要的人，而且还‘将心比心’，觉得他失去母亲真的是太可怜了。

自己的母亲已经离世好几年了，没办法救活，但他的母亲还有拯救的希望，若是能救回来，那他就不会成为像自己这样没娘的孩子了！

想着，小玉犹豫再三，尽管很害怕会被老爹责骂，她也还是在几日后偷偷地告诉了沉香属于苗疆的秘密。

“沉香，我和你说，我们山寨有个传说，蚩尤神就在这里往南二十里的黎皇山上，上山的时候，摇动神庙里的巫鼓，三跪一叩首，诚心求见，这样就能抵达伟大的蚩尤神的洞府前。不过，苗疆巫人只有在发生大事的时候才能去求见蚩尤神，但自逐鹿之战后，苗疆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所以从来也没有人真的这么去做过，这個传说究竟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但你想要拜蚩尤神为师的话，就去试试吧，万一是真的呢？”小玉对沉香小声说道。

将这些话收入耳中，沉香大喜，终于被我套到蚩尤的下落了！

“好，我今日做些准备，明日就去黎皇山！”沉香对小玉激动道，然后，对她发出邀请：“小玉，你也和我一起去吧。”

“我？”小玉一愣。

“嗯，你不愿意帮我一起去救我娘吗？”沉香重重地点头问道。

“不是，只是……”小玉侧头看了眼自己的家。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沉香猜到了她的想法，于是对她说道：“放心吧，却虎大叔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他是不会怪你不辞而别的，而且你不是说你自从出生起，一直待在南疆，从来都没有出去过吗？我们一起去找蚩尤神拜师，等学会了本领后，我带你去东土，领着你好好见识一下东土的风光！”

听到沉香这么说，小玉还真被他激起了兴趣，东土的风光啊！

犹豫了一会儿后，小玉咬了咬牙说道：“好吧，沉香，我和你一起去找蚩尤神学本领，然后我和你去东土，帮你救你娘。”

“哈哈，好，谢谢小玉！”听到小玉接受了自己的邀请，沉香大喜，连忙抱住她高兴道。

被沉香这小子这么突然一抱，小玉的身子顿时就僵住了，这还是她第一次与男人如今亲近。

“小玉，既然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找蚩尤神拜师，那你们这山寨神庙里的巫鼓也就拜托你想办法帮我把它弄出来吧，我一个人怕做不到。”沉香接着对小玉说道。

闻言，小玉先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随即反应了过来，让我去偷鼓？

……

山寨的上空，九黎脚踩在祥云上，俯视着下面的情景。

见沉香这个纨绔子弟居然调戏和糊弄他们巫人族的姑娘，九黎心中有些不满，不过考虑到沉香乃是天道测试新天条是否该出世的试验主角，九黎压下了心里的怒气，一个转身，朝东方飞去。

宋朝，汴梁城上空。

九黎来到了这里，开口道：“擎天力士何在？”

“嗖~”一束神光从城内射出，在这里歇息了快半个月的擎天力士来到九黎的面前，作揖道：“小神在此。”

“刘彦昌现在南疆苗湖的湖底龙宫之中，尔速去将其捉拿归案，押赴地府。”九黎对擎天力士说道。

听到这话，擎天力士回应道：“是，上神。”

随后就要朝南疆飞去。

“你速度太慢，让我助你一程。”九黎对擎天力士说道，说完，手臂一挥。

“嗡~”擎天力士所在的空间一阵波动，接着，整个人遁入空间中，离开了东土。

九黎转身望着苗疆的方向，喃喃道：“仇恨更能激发你的动力，让你快些去寻找蚩尤，并卖力地跟他学，至于之后，新天条能否成功出世，那就不是我所关心的了。”

“嗖！”说完，九黎化作一束神光朝昆仑的方向射去。

……

另一边，天庭，天帝宫里。

滚滚正在泡茶，他的对面，坐着一位身着黑色长衫，头发散落至腰间，面容白皙，看上去还有些病态的男子，正是东方鬼帝神荼。

“来，尝尝我的手艺。”滚滚将泡好的一杯茶递给神荼说道。

神荼用双手接过，闻了一下后，对滚滚夸赞道：“茶香扑鼻，恰到好处，陛下泡得极好！”

“哈哈，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之前一直喝杨婵泡的茶，总感觉有点不对味，后面她不在，我就自己动手泡，结果发现我自己泡的比她这个侍奉莪的泡的还香，你说，她是不是很没有用？”滚滚笑着对神荼问道。

神荼摇了摇头，说道：“应答之神的主要职责便是侍奉好天帝，既然侍奉得让天帝不满意，那自然便是无用。”

“嗯，这话我爱听。不过，她落得这个下场，跟我满不满意她没有关系。”

“臣明白，杨婵犯下思凡大罪，且不够反省，又无功劳抵罪，自当被判处极刑。”神荼低头说道。

“虽然这么判了，但最后她会不会死，说真的，连我也不知道。”说着，滚滚也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然后对神荼继续说道：“不和你说这些了，如何处置杨婵是天庭的事，但和她私自成婚的那个刘彦昌，应该很快就会被押到地府，天皇说要将他打入地狱，我对此没有意见，但我不希望他将来会给地府带来麻烦，所以我想将他交给你亲自看管。”滚滚对神荼说道。

闻言，神荼喝茶的动作一顿，对滚滚确认道：“由臣亲自看守？一个凡人？”

“嗯，虽然是个凡人，但这凡人的儿子应该很快就会变得不简单起来，要是交给寻常的阴兵看守，恐怕关着他的那层地狱将来会被闹翻天。本来其实交给巫族看守也可以的，但巫族生性鲁莽，有些事无法完全按照我的剧本，咳咳，按照我的意思来，所以我才想让你来管这件事。”滚滚对神荼解释道。

听到滚滚这么说，神荼略微想了一下，对它问道：“陛下是说那个刘沉香，他将来会闯入地府救刘彦昌？”

“嗯。”滚滚点了点头，说道：“不仅会救，还会带着无边的法力去救，我不想让地府损失过大，所以由你出面应付，一切都会简单很多。”

“无边的法力？”神荼心里喃喃道了一句，随后，似是明白了什么，放下手里的杯子，对滚滚拱手应道：“是，臣知道了，领旨。”

“哈哈，好，来，继续喝茶。”滚滚大胖脸上泛着灿烂的笑容说道。

“是，陛下。”

……

就在滚滚和神荼在天庭喝茶之时，凡间，苗湖上空，空间一阵波动，擎天力士出现在了这里。

他低头望着下面的湖泊，在洪荒上，山川河流皆有真名，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这里便是九黎口中的苗湖。

苗湖之上归巫人，苗湖之下归龙族，当初是东海四公主敖听心救走了刘彦昌，将他藏身在龙族的领地也是情理之中，而且，九黎上神怎么可能会骗自己？

想着，擎天力士直接对着下面隔空挥出了一拳。

“轰！”

顿时，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苗湖溅起了数道巨大的水柱，整座湖泊暴动，擎天力士站在云端上，目光往下望，然后，嗖的一下，化作一束神光，穿过水面向两边分开而空出来的空间，朝湖底龙宫射去。

这里是天妃寸心的封地，本来没什么人敢来这里，但擎天力士有天皇的法旨在身，说百无禁忌有些过了，但至少来这里抓人，他没什么可顾及的。

巫人山寨。

在上面的刻意纵容下，小玉成功从神庙里盗出了作为祭祀法器的巫鼓，和沉香碰面后，两人正要一起离开，前去寻找蚩尤拜师，突然听到苗湖的方向传来的巨大声响，沉香一愣，随后反应到了什么，整个人脸上露出浓浓的紧张之色，连忙转身朝山寨外跑去，嘴里大喊道：“爹！爹！”

“沉香？”不明白沉香这是怎么了，小玉拿着巫鼓，赶紧朝他追去。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追逐沉香的时候，在她的身后，一群人正在一座吊脚楼里，透过窗子望着她。

“长老，让小玉跟着那小子离开，将来小玉真的能获得神籍，她娘也能还阳吗？”却虎对身旁的一位老者问道。

老者摸着胡子，回答道：“放心吧，这是蚩尤神托梦告诉老夫的。”

听到长老这么说，却虎放心了，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心里喃喃道：“玉儿，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将来都会有好的结果的。”

小玉并不知道自己阿爹和族中长辈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盗取巫鼓的事情，甚至很多事情都是他们有意安排的，此时她正卖力追逐着沉香，追着，追着，她的速度突然放慢了下来。

不是她没有力气了，而是前面的沉香已经停了下来，正抬头望着天空。

小玉也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银色战甲，体型肥硕的大汉正抓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朝远处飞去。

“爹……”沉香失魂落魄道。

然后，赶紧重新奔跑了起来，朝擎天力士抓着刘彦昌飞走的方向跑去，嘴里不停地大喊：“爹！快放了我爹！爹！爹！”

只可惜，他在地上跑，擎天力士在天上飞，他哪里能追得上？

很快，擎天力士就带着刘彦昌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见此，明白已经追不上了的沉香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握紧拳头，重重地捶打地面，双眼流泪道：“爹，爹！……”

小玉走到沉香的身边，她看明白了，刚才那个抓人的是天神，被抓走的是沉香的爹，虽然沉香好像说过，他爹已经被打入了地狱，怎么现在又被捉了一次，这点小玉搞不明白，但这也不重要，看到沉香这么难过，她蹲了下来，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他安慰道：“沉香，别太难过了，你要坚强起来。我已经拿到了巫鼓，我们现在就去找蚩尤神拜师，只要我们学成了本领，将来就能将你爹娘都给救出来了。”

小玉的话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一下子就点醒了沉香。

“对，你说的对，拜师，我要去拜师，我要救出我娘，我要救出我爹！”沉香双眼瞪得老大道，然后，抽泣了几下，跪正身子，用袖袍擦掉眼泪，抬起头，目光狠厉地望着天空，冷声道：“我沉香在此发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学成本领，救出爹娘，然后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神，让天帝，让天皇，让他们通通为拆散我们一家付出代价！”

“轰隆~”在沉香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头顶方圆十里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了起来，一股不安的气氛笼罩着那里。

……

天帝宫里。

滚滚看着昊天镜上的画面，微微一笑，抬了抬手，画面中那些正欲朝沉香劈去的雷霆顿时停了下来，继续在乌云中肆虐，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

沉香到底少年心性，城府没有那么深，忍耐力也没有那么强，被这么多巫人围着当作半妖，还用敌视的眼神望着，他很快就忍受不住了，咬了咬牙，将自己的身份自爆了出来。

“诸位大叔，在下沉香，并不是什么半妖，我的确不是凡人，那是因为……我是天神和凡人所生，我娘就是天帝宫应答之神——杨婵！”沉香对这些巫人抱拳说道，当说到自己娘的身份时，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

虽然对天庭处事不公，禁止神仙思凡一事感到非常愤怒，但对于自己老娘是天神这事，他却觉得十分骄傲！

毕竟，在知道自己亲娘的身份前，他是被刘彦昌当作凡人来养大的，在凡人的眼里，天神那肯定是了不起，高高在上的存在。

自己的娘是天神，自己是半神，所以自己也高人一等，比那些普通的凡人尊贵多了。

“杨婵？”听到沉香的自爆身份，周围的巫人一愣，然后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那个先前出手将他从湖里捞了上来的大汉率先说道：“杨婵是谁，应答之神又是什么神？”

没错，他们之前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也没有听过这号神。

闻言，沉香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

这些家伙……居然没有听过自己娘亲的神号？好吧，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前，自己也没有听过这个神号。

随即，沉香给他们解释道：“就是在天帝宫里侍……哦不，就是在天帝手底下做事，专门给天帝办差的神仙。”

听到沉香这么说，巫人大汉才点了点头，懂了，跑腿的。

“你真是天神和凡人所生，不是半妖？”另一名巫人对沉香确定道。

“老伯，在下所言句句属实，绝无作假，我敢对天发誓！”说着，沉香竖起了三根手指。

“好，那你发誓吧。”这名巫人说道。

沉香：“……”

脸皮微微抽搐了几下，沉香深呼了口气，然后对天发誓，说自己就是天神和凡人所生，不是什么半妖，若有撒谎，甘愿天打五雷轰。

见沉香发誓了，天空并没有什么异样，周围的巫人们点了点头，这才收起脸上的严肃之色，露出了一丝笑意，走回去，继续跳着各自的舞蹈。

“小兄弟，你别见怪，我们巫人是巫族和人族的后代，两族都与妖族有血海深仇，所以我们对于妖族是深恶痛绝，哪怕是半妖，我们也不喜欢。”先前捞起沉香的巫人大汉将手拍打在沉香的肩膀上，对他说道。

虽然只是随手一拍，但这力道却压得沉香险些摔倒，他勉强站稳身子，对面前的巫人大汉笑道：“大叔言重了，我能理解的。”

“嗯，好了，你也别叫我大叔了，我名叫却虎，你就叫我一声……却虎大叔吧。”巫人大汉拿起搭在沉香肩膀上的手掌，对他笑道。

“所以还是要叫大叔不是吗？”沉香在心里滴咕道，不过面上却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对却虎叫道：“却虎大叔。”

“嗯。”却虎点了点头。

“沉香，我叫小玉，你可以就这么叫我。”躲在却虎身后的少女走了出来，对沉香笑道。

她也不喜欢半妖，但半神就无所谓了。

“小玉。”沉香也对小玉叫道。

“嗯。”

“对了，却虎大叔，小玉，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沉香很自来熟地对两人问道。

顺着沉香的目光，两人回头看了眼自己那正在跳舞的族人，随即转回来对沉香说道：“哦，我们是在祭祀蚩尤神，向他祷告，感谢他在过去的一年里庇护我们部落风调雨顺。”

“祭祀蚩尤神？那大叔，你知道蚩尤神在哪里吗？”沉香脸上泛着丝喜色地问道。

“南疆之内，蚩尤神无处不在。”却虎张开双手说道。

“……”沉香眼皮跳动了一下，追问道：“不知道他具体的位置吗，比如在哪座山，哪座洞府之类的？”

“嗯？你找蚩尤神有事吗？”却虎敏锐地察觉到了沉香的异样，对他问道。

“这个……”

“蚩尤神是庇佑我们巫人的神，沉香，你虽然不是半妖，但身上并没有巫人血统，蚩尤神应该不是你信仰的神才对吧？”

“我，这个……”

“好吧，不想说就不用说，我们巫人不会随便逼问别人，但你要问蚩尤神具体的位置，我也不知道。”却虎对沉香说道，然后，拉着自己的女儿走回到队伍里，也跟着其他人一起重新跳起了舞来。

望着那又开始跳舞了的父女，沉香扫视着四周，发现没有一个不在跳舞的人，搞得他现在孤零零地在这，显得很尴尬，但这舞……

沉香看了下，很快就确定了，自己不会跳，也不愿意去学，太傻气了，蹦蹦跳跳我的，时不时地还拍打两下肚子，自己作为一个斯文人，哪里能跳这种舞？

……

巫人的祭祀仪式大概用了半天的时间，半日后，船只悉数驶回岸边。

沉香跟着却虎父女一起走下了船。

“沉香，你家住在哪里啊？”下船后，小玉对沉香问道。

沉香刚想指着湖底，但忽然想到了什么，改为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无家可归了。”

“无家可归，为什么啊？”小玉不懂，人怎么会没有家呢？

沉香看了眼小玉身边的却虎，缩了缩头，还是没有把自己全家被天庭迫害的事情说出来。

却虎虽然是巫人，但对纯血人族的事情，他也有些了解，其中就包括牛郎织女的故事。

他看着沉香，想了下后说道：“据说天上有一个仙女名叫织女，她偷偷下到凡间，嫁给河西的牛郎，过上了男耕女织的日子。此事惹怒了天帝，欲要严惩他们，他们面对暴怒的天帝，双双诚心认错，且相互积极赎罪，最终他们感动了天帝，天帝允许他们夫妻生活在无尽星空，且每年的七月初七，越过鹊桥在天河上相会。织女和牛郎，一个是神仙，一个是凡人，他们私自在一起，令天帝暴怒，你说你的母亲也是天神，父亲也是凡人，现在又说无家可归，难道……”

听到却虎这话，沉香明白，自己不说人家也已经猜到了，于是点了点头，承认道：“大叔你猜的不错，就是天帝，它派人捉走了我娘，还要将我爹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我们全家因为它，现在变得妻离子散，家破人……”

后面的一个字，沉香没有说，因为还没有人亡。

但小玉不知道这点，‘家破人’，这后面肯定是个亡字啊！

当即，她下意识地说道：“这天帝也太坏了，别人在一起关它什么事啊，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它怎么能这样？”

“玉儿，不许胡说！”听到自己女儿说天帝的坏话，却虎双眼瞪得老大，连忙低头对她呵斥道。

被自己老爹这么一呵斥，小玉也连忙低下了头，说道：“阿爹，我错了。”

“记住，不许胡言乱语，妄议天帝。天帝是众神之首，它伟大，它慈悲，它功德无量，它所作的一切一定都有它的道理，我等微末之辈，只需要顺从就可以了，别的什么都不要说！听明白了吗？”

“阿爹，难道连问一下都不能吗？”小玉抬起头问道。

“不能！问就代表质疑，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天帝陛下也是巫族的巫师，它说的话，连巫族都要遵从，我们巫人作为巫族的后裔，岂能违逆祖辈？”

“哦。”小玉有些不情愿地应道。

沉香听着却虎的话，望着他，心里大概明白，这人非常信仰天帝，看来自己得不到他的帮助了。

“大叔，小玉，沉香告辞了。”当即，沉香对两人作揖说道，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沉香，你去哪？你现在无家可归，要不去我家住几天？”小玉对沉香喊道。

“不用了，我怕大叔不欢迎我。”沉香摇头说道。

谁知，他说完这话，却虎却双手抱在怀里，一本正经地道：“谁说的？我只是教训女儿不许说天帝的坏话，可没说不愿意邀请你去我家住，天帝不允许神仙和凡人私自成婚，但我没有听过天帝不许巫人邀请半神来家里做客，我们巫人向来热情好客，你既然被我们给遇到了，你现在又无家可归，那我们就一定要邀请你住上一段时间，直到你有了新的落脚处为止，跟我来吧。”

说着，却虎拉起女儿的手，走在前面给沉香带路。

情况居然转变的如此之快，沉香都没有没反应过来，直到小玉喊他，他才回过了神，应了一声，连忙跟上。

却虎是这个巫人部落的勇者，他们一家住在一座比较高大的吊脚楼里，很快，沉香跟着他们回到了家。

进来后，沉香才知道，小玉的母亲是纯血人族，也就是凡人，有一日在外出采药时不慎从山上滚了下来，自此，阿玉便和却虎相依为命，也就是说这家里只有他们父女两个。

这点倒是和自己很像，难怪小玉在听到自己家的遭遇后会那么义愤填膺，说天帝太坏了。

沉香在心里想到。

“沉香，喝茶吗？我们这里的山茶很不错的。”却虎拿起茶壶对沉香问道。

沉香连忙摆手说道：“谢谢大叔，不用了，我不渴。”

“好。”客人不用，却虎就给自己还有女儿分别倒了杯茶，然后一口饮尽，接着对沉香问道：“沉香，你现在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来到南疆，是打算在这里定居吗？”

“沉香，你如果选择在这里定居，那你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里虽然不如中荒和东荒富庶，但却一片和平，所有人都很友善。”听到自己老爹的话，小玉连忙对沉香说道。

这一路上走来，遇到的人的确都很友善，而且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像刘家村，不少人脸上都泛着为生计而发愁的焦虑神色，但是！自己不是来这里定居的，自己是被四姨母带到这里来避难的，现在，自己想要在这里找到蚩尤神，然后拜他为师。

沉香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但却虎不肯告诉自己蚩尤的位置，当然也有可能他也不知道，但从他那么信仰天帝来看，有些事情，自己还是不能和他明说。

于是，沉香对这对父女回答道：“大叔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来这里定居的，原先的地方，周围的邻居得知我娘是神，我是半神后，都对我敬而远之的，搞得我孤零零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后面我听人说，南疆生活着很多巫人，他们是盘古大神的后裔，我就想着来这里我肯定会归属感，所以我就来了，哈哈~”

“嗯，你这话说的不错，寻常人得知你的身世后定然与你合不来，但我们巫人不一样，半神在我们眼里没什么了不起的，因为我们也是神的后裔，还是最伟大的盘古大神！”却虎张开双手说道。

“是啊。”沉香点了点头。

“沉香，既然你想在南疆定居，那你暂时就住在这里，我给你谋个差事，你干几年，攒几年工钱，然后在山寨里置办点房屋，日后再娶个巫人，生几个孩子，这样你也就算是我们的一份子了！”却虎对沉香说道。

沉香连连点头：“大叔，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就有劳大叔帮忙了。”

“客气。”却虎摆了摆手道。

“大叔，我听说南疆之地主要信奉蚩尤大神，蚩尤大神也庇护着整个南疆，我之前虽然在东土，但对蚩尤大神也一向很崇拜，我原本是不相信神仙真的存在的，但得知了我娘是天神后，我才明白，这世上原来真的有神。我来到南疆，一来是想要在这里定居，二来是想要亲自拜见一下蚩尤神，聆听蚩尤神的教诲，您能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可以见到蚩尤神吗？”经过前面的一番铺垫，沉香才缓缓说出了他的目的，他还是想要寻找蚩尤，试图拜师。

“你之前就很崇拜蚩尤神？你应该是炎黄后裔吧，你怎么……”

“爹，信仰这种东西取决于自己，谁规定要和祖上一样了？炎帝和黄帝在远古时代还是敌人呢，现在他们的后裔还不是都互相信奉对方的先祖！”头上可能长了反骨的小玉对却虎说道，然后扭头对沉香笑道：“沉香，我告诉你，据说蚩尤神的洞府就在……”

“小玉，住口！”却虎对小玉呵斥道，打断了她的话。

见此，没有得到答桉的沉香却心中一喜，看来，小玉知道蚩尤神在哪！

“我是高高在上，做了错事也的确要付出代价，但我错了吗？”滚滚对对面的神荼问道。

神荼拱手说道：“陛下贤明，维护天条的威严便是捍卫规矩，维持洪荒的稳定，自然无错。”

“既然我没错，那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怎么让我付出代价，又想让我付出什么代价。”说着，滚滚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笑眯眯地说道：“让我少几斤肉吗？”

“哈哈，陛下说笑了。”对面的神荼笑道。

滚滚：“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