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选择了远方,我便只顾勇敢地风雨兼程

w 2022.09.17

1994年8月8日,也就是二十八年前的今天,是我参加工作到单位报到的第一天,一个让我终生难忘的日子!从此步入社会,从此开始了自己的事业。从那以后,我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扎下了根,定居下来...那些岁月和那些事情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那年的那天和今年的今天连天气都是那么惊人的相似。阴雨连绵数日了,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清晨母亲早早便起床了,我估计她这一宿根本就没有睡着。母亲就是这样,但凡家里有一丁点儿事情就会坐卧不安,担心这个、牵挂那个,今天亦是如此,早早起来为我和父亲做了荷包蛋面,每人给我们盛了一碗,而她自己只是盛了一点儿清汤。我们三个像往日一样围坐在餐桌前,每个人的心里都装着很多的不舍和不安吧,这顿饭一家人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屋子里静悄悄的,静的仿佛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唯有墙上的钟表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在催促我动身赶路。屋外,大雨依旧哗哗地下着,母亲走到门口望了望天空,又转身折了回来,看着时针已经指向了六点,“走吧,别耽误了赶车”母亲说道。“走吧,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的”父亲也做了最后的决定。话音一落,他便穿上雨衣冲入雨中,推起自行车朝门外走去,我也立即背起早已准备好的行李,拿起雨伞跑了出去,小心跳上自行车的后座,撑起雨伞,我们父女俩驶入茫茫的雨幕之中。

因为是雨天,又不是农忙的时候,而且这个点还为时尚早,路上连个人影儿都不曾遇到,乡间的泥土小路,连日被大雨冲刷,已是更加泥泞,不得不让我们走走骑骑、骑骑走走,伴着风声雨声,父女俩蹒跚地行走在去车站的路上。即便是路好走的那段,父亲骑车也甚是谨慎,唯恐滑倒摔了我,我也努力撑好雨伞免得被雨水打湿母亲为我做的新衣裳,我要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去见我的新领导、新同事,我要把我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他们面前……一路上我努力让自己的心保持平静,享受和父亲一起并肩走这段艰难之路的时光,此情此景不仅让我想起了那首家喻户晓的《风雨兼程》,真的是风也匆匆、雨也匆匆,就这样风雨兼程!

临出门的那一刻,我没有向母亲道别。不是来不及,更不是忘记了,而是我没有勇气,我担心我的眼泪会控制不住地留下来,给母亲再添许多不舍和牵挂,她本来就是个心思细腻心疼女儿的人,如果再看到我的眼泪,她的心不知又要难受多少倍。娘亲对孩子有多少爱就会有多少牵挂。在我临行前几日,她的叮咛和嘱咐已经装满了几大箩筐,“干工作要积极认真,对领导要尊重服从,对同事要团结友爱,干活不能怕脏怕累,生活上要照顾好自己,别不舍得花钱要吃好穿暖”…….没多少文化的母亲,让我惊讶于她的思维缜密条理清晰,一条条一款款总结罗列陈述起来丝毫没有费力,真的是儿女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母亲的每一根神经。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句话与当年那个场景是多么的贴切啊!

平时几十分钟的路程,我们今日行走了好几倍的时间,赶到车站后,我是第一个在始发站上车的人,车站上只有我一个乘客,父亲跟我一起上车,把行李给我安置好,“你快回吧,要发车了,路上慢点,注意安全”。“嗯,那我走了”父亲答应着下了车,汽车缓缓地开动起来,我透过车窗回头望去,父亲推着自行车依然站在雨中凝望着我驶走的方向,我的心头涌上很多很多的话想说却都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只是一个劲地朝他挥舞着两只手,远了,远了,直到父亲高大瘦削的身影渐渐模糊成一个灰蒙蒙的小点,我转过身来,擦干了眼泪,整理好自己的头发,这次真的是只剩下我自己了,我即将独自一人去一个陌生的城市,独自一人去一个新环境开辟新的天地,独自一人去面对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坐在空荡荡的车上,我的心仿佛是被人掰成了八瓣儿,对家的眷恋,对新环境的憧憬,忐忑、不安,我的未来是个什么样子?新同事会友好吗?单位的人际关系复杂吗?……各种各样的心情交织在一起,碾碎、融合,融合、碾碎,此时此刻又有谁能读懂我的心声?

车轮滚滚,义无反顾地载着我向前行驶。是的,不去想未来美好与否,既然选择了远方,我便只顾勇敢地风雨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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