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时节的雨,总会唤起儿时的记忆

w 2022.09.09

雨滴嗒嗒地落在空调的外机上,哒哒地敲打着屋檐,沙沙地轻触着树叶,无声地落在地面。

仲秋时节的雨,丝丝缕缕,缠缠绵绵,好像天空在向大地倾诉,又像天空向叶子花草的道别。

这样的雨,总会唤起儿时的记忆。父亲骑着自行车,穿着宽大的雨衣顶着风,用力地踩着脚踏板。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藏身于雨衣之下。

下雨的早晨,爸爸送我去幼儿园。

宽大的雨衣,不仅挡住雨水,还包住了温暖。这温暖来自父亲的后背。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只能看到父亲穿着凉鞋的脚,一左一右,一右一左。还能看到路面。土路,很短;柏油路,很长;又是土路。自行车轮发出沙沙声,我知道,已经进了幼儿园那条铺着黑色细沙的小路。

我真的希望这条路永无尽头,我就躲在暖意浓浓的雨衣里,不去幼儿园,不用长大,更不愿意像我在襁褓中爸爸说的那样:现在和妈妈去上班,然后去上幼儿园,然后就去上学,然后呢去上班。我只想就像现在这样,稳稳地坐在爸爸的自行车后座上,低头看着车轮,看着地面,还能看到父亲的双脚。

车子停下来了,雨衣被掀开,暖气立即被带走,寒冷直袭过来。

爸爸看着我走上幼儿园的台阶,掉转车头,骑上自行车走了。我站在教室门口,看着他从雨衣里露出的两只脚,用力地踩着自行车的脚踏板,骑向幼儿园的大门。

老师拉起我的手,领着我走进了教室。我的另一只手揣在衣服口袋里,攥着爸爸给我的两块糖。

我回过头去,已经没有了爸爸的身影,只能看到细雨被斜风吹来,打在门玻璃上。

父亲的忌日快到了。这飘落的雨丝里,是否也有他对我们思念的眼泪呢?

时令刚至夏至,天气便异常闷热。大清早出门,天空飘起了小雨,细细绵绵,若有若无。已走出小区的我,转过身想上楼取伞,看表已经七点十四分了,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回转身直接去学校。

可是,前行没几步,雨滴儿越来越大,越来越密。迫不得已,只好拿出手提袋里的书遮挡落在头顶的雨。

天阴沉沉的,路上的行人很少。只见不远处缓缓驶来了一辆车,越来越近。很熟悉的车身颜色,还有很熟悉的车牌号,我默默凝视着它从远处缓慢地,缓慢地向近处驶来。

那一刻,时间过得很慢,很慢。车,行驶得也很慢,黑色的车玻璃阻挡了我的视线。周遭非常安静,听不到车轮碾压马路的声音,也感受不到雨丝儿飘落的声音,整个世界恍若静止了一般。

车刹那间缓慢地从我旁边驶过,渐行渐远。车最终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雨点还在不停地慢慢悠悠地落,它飘落在我的衣服上,也飘逝在我的心扉。

从黄叶飘飞到冬雪皑皑,从春暖花开到烈日溽暑。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人世间有多少次相遇,便有多少次决绝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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